虽然此时是深夜,但月光将屋内映照得一片银白。

桑庆山的居所摆设十分雅致,桌椅板凳皆采用上等原木,经过精心雕琢,触感温润如玉。

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,桌面一尘不染,光可鉴人,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盏古朴的玉瓶。

紫檀木打造的床榻雕刻着繁杂的云纹,寓意着腾云驾雾,超脱尘世之意。

而床头则是悬着一幅画,画中的景色宛如仙境,令人心生向往。

元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,以免不能恢复原样,只得小心翼翼地翻找着。

此时距离他离开大元已经有十余年,自己不仅突破到了天罡境,更是成为了灵虚宫内的长老。

只不过他这个长老并没有什么实权,仅仅只是为入门弟子传道授业罢了。

这些年来他虽然身处灵虚宫,但大元道尊之名已经是名扬万里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无论是击溃七朝百万联军,还是只身一人覆灭衔月圣地,亦或者是吞并南华王朝。

这一件件事如同不停投入湖水的巨石一般,在武林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。

消息不止是传到灵虚宫的弟子和长老耳中,就连周边无数王朝也在暗中讨论。

对于这一切元戈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,因为他早已经有了预感。

直到灵虚宫内部透露出要吞并大元的气运后,他心中才生出一丝担忧。

先不说那桑庆山的入梦之术玄妙无比,令人防不胜防。

光是灵虚宫万余名弟子就足够让大元喝一壶的了。

这些年来他也从各种渠道知道了大元正在崛起,先天境不再是传说,就连天元境也诞生了不少。

但是在灵虚宫内,先天境多如牛毛,天元境武者更是不下百名。

至于天罡境更是灵虚宫的中流砥柱,不容小觑。

若是桑庆山率领灵虚宫一拥而上的话,羸弱的大元如何会是对手。

虽然他不怀疑严修的实力,但是大元却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冲击。

而他此番潜入桑庆山的住所,也是暗中收到了严修传来的消息,希望自己为他寻找一样东西。

出于对严修的信任,元戈不由分说便接下了此事。

于是便趁着桑庆山离开宗门的这段时间,悄悄潜入了进来。

这不仅仅是看在严修的面子上,更多的是为了信守对先皇的承诺。

只要自己尚活于世,便要护佑大元一日。

一番搜查之后,元戈终于在一众饰品中取走了一枚桑庆山最常带的玉扳指。

翌日。

元戈托口休沐,带着玉扳指离开了灵虚宫。

身为长老的他自然不可能长时间离开宗门,只得将此物托付给从大元来的商队,让他们带回京城,交到道尊手中。

只不过在元戈马不停蹄地离开灵虚宫时,来自山巅的目光却一直注视在他身上。

“宫主,就这么放他离开真的没关系吗?要不要半路将其拦下来,处理干净以绝后患?”

一位长老立于桑庆山身后,出声询问,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意。

这元戈竟然敢深夜潜入宫主居所,定是图谋不轨,需以门规惩戒以儆效尤。

桑庆山将目光收回,冷漠回道:“无妨,我大概猜到他此举是何用意。”

元戈以为自己的行动悄无声息无人知道,却不曾想早已经被桑庆山察觉。

之所以放任他离去,是桑庆山想到了一种可能。

若是此事真的如他所料,那么自己将计就计,便能让大元道尊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自己的圈套中。

就算是自己算错了也无伤大雅。

毕竟元戈的底细已经被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,到时候以元戈的性命做文章,定让那大元道尊恶心一番。

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大元道尊,终究还是老夫更胜一筹。”

桑庆山嘴角露出冷笑说道。

...

当玉扳指被大元的商队带回京城时,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。

十一月。

立冬时节。

一位锦衣华服,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上了复真观。

在观中烧了几炷香后,他将元戈托付自己的东西交给了朱淼。

朱淼得知这是当年大元国柱元戈所寄来的东西后不敢怠慢,忙不迭将此物送到了严修的庭院。

严修打开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,从木盒中取出那枚玉扳指。

“道尊,这是何物?”

朱淼小声询问道。

元戈离开大元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了,许久也未曾见他回来过。

朱淼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,却发现只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玉扳指而已。

严修捏着玉扳指打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