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辛隽兄所言极是,吾等所为本就凶险至极,道一句命悬一线,亦不为过。”

“若是在王师入城之前,还搞什么拥立之举,无疑是在引火烧身。”

“纯仁、纯孝二贼虽庸碌无能,但终究窃据过学宫权柄十余年之久,吾等又哪来底气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迎立山阳公之子?”

“此议无需再提。”

殷王诗随即附和道。

他和寇辛隽皆是兵部出身,自然同气连枝。

再说,水泰良、窦辟央两人的提议,也着实天真了一些,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,就算没有寇辛隽,他殷王诗也绝不会同意。

“你……”

看到兵部俩人一唱一和,将自己苦思已久的“妙策”给驳回,水泰良顿时沉下了脸。

一旁的窦辟央,脸色同样不好看。

“汝二人不过二甲进士出身,又懂什么君子之政,仁人之策?”

“若吾等无迎立之举,又何来大义名分?”

“没了大义名分,吾辈岂不成了乱臣贼子?”

“寇辛隽、殷王诗,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,真以为老夫不知?”

窦辟央沉声叱喝道。

他的话音落下,水泰良顿时来劲了。

“辟央兄所言极是,吾与辟央兄,皆为一甲之榜眼、状元也!”

“论道德文章也好,治政

能力也罢,又岂是汝等二甲进士所能比拟?”

“尔等所思,虽亦有几分歪理,但吾辈儒生焉能自甘堕落,效那武夫行径?”

“今日吾等共襄盛举,汝二人还是打.打下手为好,莫要胡乱提议,徒惹人发笑!”

窦辟央、水泰良二人,几乎毫不客气的训斥起寇辛隽、殷王诗。

论品级,其实他们四人基本没啥差别,都是礼部和兵部的大佬。

论实权,兵部二人其实要远胜边缘衙门礼部,只不过随着兵部被削权后,这两部基本上也就是难兄难弟,大哥不说二哥了。

但窦、水二人之所以能毫不客气的训斥寇、殷二人,纯属是因为,他们的科考成绩,要强过对方而已。

这是源自于学霸,对“学渣”的鄙夷和居高临下!

寇、殷二人被一通训斥,气的鼻子都快气歪了。

他们早就清楚礼部之人,向来喜欢胡搅蛮缠,搞什么道德绑架,双标这些手段。

但此刻,看到礼部二人居然以科考成绩作为攻击点,来居高临下的叱喝他们。

直把寇、殷二人给恶心坏了。

诚然,你们俩个,一个是状元,一个是榜眼,确实牛逼。

但咱也不差啊?

二甲进士很丢人吗?

学宫每届考生,何止万千?

但最终

能金榜题名的又有几人?

寥寥数百而已!

咱们也是学霸好不好,难道就因为科考成绩比你们差了一丢丢,就成了渣渣了?

要是你们两个读书读的脑子都坏掉的老东西,提出的建议合情合理,那咱也就不多说了。

但你们偏偏要自寻死路的搞什么迎立,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嘛!

诸侯还未进城,你们就搞迎立,真把纯仁、纯孝二殿当成吃干饭的啊?

说起来,还是老宫主英明,知道你们俩个不过块朽木,临终前将你们塞进了礼部,而把我们调去了兵部!

这样的状元、榜眼,真是给天下士子丢脸!

殷王诗、寇辛隽二人心下怨念十足,正欲开口反击。

一旁的沐恩公吴良新看不下去了。

“几位,都消停一下!”

“大事未成,安能搞内讧?”

吴良新一开口,殷、寇、水、窦四人皆闭上了嘴。

这倒不是他们多尊重吴良新。

事实上,在殷、寇、水、窦这种读书人眼中,吴良新这样的勋贵,从来都是粗鄙不堪,上不了台面的货色。

只不过,如今他们想要成就大事,多少还要靠着吴良新的私兵。

没了私兵,就凭他们四个儒道段位只有傲万州的文官,成个屁的大事。

“水佐司、窦监督

,你二人所言不无道理。”

“但本公却更认同殷掌印、寇司部的话!”

“诸侯未破城,仓促搞迎立一套,实自寻死路。”

“难道你们这点都意识不到?真想搞迎立,等诸侯们进城了,也不晚嘛!”

“两位觉得呢?”

吴良新身为勋贵,也算是经历过战事,自然知道水、窦二人的提议,有多么不靠谱。

只是眼下大家还需要精诚合作,吴良新言语间多少也给水、窦二人留了一丝面子。

“沐恩公英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