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作斟酌后,昭华诚恳地提议。

“姑姑,您误解我了。

“我实在不知是谁所为。

“如果秘药放在您那儿,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,我愿意暂时帮您保管。

“但一切都要以姑丈为重。

“您为了医治他,付出这么多,我不希望您半途而废。如果您还是担心,我可以为您找一处隐秘的地方,您和姑丈去那边暂住。”

她字字句句都是为长公主夫妻着想。

长公主握紧她的手。

“竟真是姑姑冤枉了你吗。

“昭华,别怪我多心,我也是太忧心了,才会怀疑到你身上。

“如今看来,真是我糊涂了。”

昭华顺着这话点头。

“姑姑的意思,我明白。

“此事关系重大,换做是我,我也会多心。”

果然还是试探。

她险些就暴露了。

昭华庆幸的同时,又很惋惜。

若姑姑真能把秘药给她,魏玠就不会再生恶念。

姑侄二人又聊了许多,从宝库聊到朝政,又说起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儒。

长公主郑重地说道。

“那位大儒,若能得他指点一二,于你百利无害。

“他曾是我和你父皇的太傅,如果他愿意为你说上几句话,你父皇定然很快就封你做长公主了。”

有这等好事,昭华自然不会错过。

但她谨慎成了习惯,下意识地问。

“从前怎么没听姑姑提起过此人?”

事出突然,就显得有异。

长公主倒是不慌不忙。

“那位老太傅眼光高得很,我先前就为你说过多次,他都以年纪老迈推脱。

“前些日子,你在那两国使臣面前表现得甚好,老太傅才同意相见。”

听完这话,昭华才不疑有他。

……

面见老太傅的事,长公主一手安排了。

此事尤为顺利。

宣仁帝听说是要见老太傅,当即同意,并让昭华带些厚礼过去。

老太傅脾气古怪,怕他反复无常,又不肯相见,是以,次日一早,昭华就出了宫。

她这一走,以为很快就能回来,便没有差人告知魏玠。

魏府。

直到这天黄昏,魏玠才休养过来。

他昨日流了太多血,一直昏睡着。

陆从都吓坏了,看到主子还紧紧握着一瓶药,抠都抠不下来,觉得奇怪。

等人一醒才知道,那竟然就是能重塑筋脉的秘药。

魏玠来不及歇息,立刻传白九朝过来,要看这药能否用上。

所幸,他没有白白受伤。

这药是真的。

陆从为主子高兴,但随即眼神变得复杂。

天色暗下来了。

魏玠想起,该和昭华说一声,免得她挂心。

但传信的手下回来禀告说,“大人,公主今早就出宫了。”

“可知她去了何处?”

魏玠在屏风内侧包扎伤口,语气透着几分虚弱。

“属下并未查到,皇上有意隐瞒公主去向。”

“尽快找到她,将信送过去。”

“是!”

如此好消息,魏玠等不及要她知道。

但,他并不确定,她会如何想。

另一边。

昭华已经抵达老太傅府中。

老太傅的脾气的确古怪,府邸建在山上,自己种菜打猎,很少和山下的人来往。

即便如此,仍有不少人求着拜他为师。

是以,那山上并不冷清,多的是各路名士。

他们一同谈经论道,洒脱得不拘小节。

但太阳一落山,他们就会下山住客栈,因为老太傅不留外客住宿。

昭华是例外。

她当天就住下了。

老太傅有意收她为弟子,但他的要求很严苛。

“为期一个月,安心定性,不受外界干扰,可能忍受?”

昭华来此,就是想好好学习。

想到她来此之前,父皇对自己的期望与叮嘱,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了。

于是老太傅又吩咐阿莱。

“即日起,无事不可打搅你家公主。”

“是!”阿莱恭敬领命。

一个月,说长不长。

但对于等待着回信的魏玠而言,甚是煎熬。

更加折磨他的是,宣仁帝已经择选出几位青年才俊,大有给昭华赐婚的意思。